OOC预警
贼心不死之作
慎入小心被创 * 久违的……饿了。 说不上来这种饿感，尽管肚子也确实是饿了，但或许更多的应该是精神上的饿。最近太忙碌，身体在向他抗议了。凛在黑暗里睁开眼，摸着肚子有些郁闷。 其实他很清楚这种饿感从何而来，解决办法也不是没有，就是这个时间让他有些为难。
(资料图)
凛猛地坐起身，在黑暗里下了床来到客厅，想都没想伸手就拉开了窗帘，月光顺着窗子便飘了进来，犹如薄纱一般朦胧了客厅的陈设，也柔和了凛白发的轮廓。 一切变得模糊了起来。 上一次这样还是在……记不清了，大概就是在上次吧。
凛靠在窗边看向楼下，夜间的风不断吹起他披散着的头发。虽然夜已深，但马路上的车辆依然不少，全都亮着车灯蜿蜒在路上，就像河流一样。 静谧而繁忙。 凛的脑子里冒出了这样的形容词。 “但我还不是一样睡不着……”凛伸手抓了抓头发，有些苦恼，又想起肚子还饿着，转身便去了厨房。 但很遗憾的是，家里除了冰箱里的手抓饼还有昨天做饭剩下的半块姜，就只剩下水能喝了。凛一脸不可思议地从厨房转悠到客厅又到卧室，不敢相信之前买的零食居然一个也没有了。 “居然吃得这么快，谁偷吃我的零食了？”凛一边绑起头发一边念叨，“反正肯定不是我……” 那没办法了，反正也睡不着，要不还是去外面的世界看看吧，正好也饿了。 *
决定好的恶魔没花多少时间，简单地套了件长款羽绒服又穿上鞋子，拿上钥匙和手机后就出了门，前后所花费时间并不超过五分钟。 刚出了楼，迎面来的寒风就吹得凛打了一个喷嚏。幸好穿着羽绒服出来了，凛按住出门前随手戴上的鸭舌帽，又盖上一层羽绒服的帽子隔绝寒冷，身体一下子暖和了许多。 凛吸了吸鼻子，双手插着兜又继续向前走去。 算一算，其实定居在这个世界有段时间了，凛走在一盏又一盏的路灯下，眼前明明暗暗，但情绪却分外安定。 还记得刚来的那段时间，除了经济状况糟糕，身体状况也不甚好，毕竟这个世界的魔力过于稀薄，他又是一位常年生活在魔力充足的异世界的恶魔，一时间就像是起了高原反应一样，哪里都不适应。 但生活向来就不仁慈，只负责将困难横档于人的面前，却并不考虑过程。如此，便是无法跳过也非得扛过来。
凛低头踢飞了脚下的一颗石子，顺着路的方向拐了个弯，又想起好不容易才有了起色的事业。 所以是会好起来的吧，就算那样艰难。 “滴滴——”晃眼的光从背后照来，凛自思绪中惊醒，连忙朝边上让去。待车离去后，凛本想接着前行，耳边却多了些除脚步声以外的声响，他不由得歪着头辨识了一会儿。 似乎是…哭泣声？ 而且听这哭泣声，似乎还是个小孩？ 闪过这个念头的瞬间，凛伸手拉下了帽子，有些困惑地开始倾听声音的来源。 这个季节，这个时间，为什么还有人类的幼崽被放置在室外？要知道，就算是恶魔的幼崽，到了夜深的时候都是要被关在家里的。 毕竟他小时候最喜欢干的事就是趁大家睡着了“越狱”。也不是说不睡觉，就是小孩子爱玩好动，外面的世界又无时无刻不在吸引他，让他一个人在空荡荡且无聊的房间里睡觉，哪里能睡得了那么久。 再说了，被抓了关到禁闭室不也一样得睡觉吗？又黑又寂寞，除了睡觉就是睡觉，还一关就是一天起步。所以睡觉的问题完全不用愁，反正每回越狱每回都被抓，称得上是完美成功的也只有出其不意的第一次和最后一次。
至于最后一次么…… 凛顺着声音走进了附近的公园，双手插兜四处张望。 火光通天，崩塌不断，尖叫惨叫不绝于耳。曾经对他来说是监狱，是乐园，也是家的地方，在短短的一个呼吸间就遭遇了毁灭性的入侵，一切都碎裂得那样迅速。 青涩的他当时还不明白为什么那些族人会被曾经的信仰变成再也拼不起来的残骸，也不明白为什么倒塌的过程就像是炸裂的玻璃一般，那样突然，又那样痛得难以呼吸。 凛只记得那天他深刻地明白了一件事情。 恶魔的血也是红色的。 “跑，快跑！别回头……” 族人沾着血的手掌在他的手上、背上，心上留下了深重的印记，一遍一遍地用力推着他前行，直到发黑，直到干硬，直到现在想起这件事还会觉得，瞳孔里恍惚印着血色。 正在这时，什么东西突然一把抓住了凛的裤腿，被骤然打断思绪的凛一颤，险些出腿把东西踹出去。
幸好脑子里尚且存着自己是要来找小孩的念头，凛晃了晃头回神，低下头才看见一个抱着他的腿的小孩。借着公园里微弱的光还能看到小孩的脸上挂满了会反光的泪痕。 “你怎么在脸上张灯结彩哦。”凛低声说道。 “什么？”小孩仰头问了一句，说话间，又一颗泪珠从眼里滑落。 一见到眼泪，凛立刻当做自己没有说过那句话，只是火速换上关切的表情，并伸手拍了拍小孩的背以示安抚。他看着小孩的眼睛问道：“是你在哭吗？” “……嗯。”小孩回答的时候还带着很重的鼻音，大概是哭久了，也可能是被风吹的。 凛左右看了看公园，弯腰碰了碰小孩的手臂示意自己要移动，最后带着小孩坐在背风的滑梯尾处，又重新戴上了羽绒服的帽子，还不忘替小孩也戴上。 “因为我感觉很害怕，我不知道这里是哪里，但是我又找不到妈妈。”小孩坐在另一边滑梯上，说着说着，眼泪又要掉下来了。 凛见状不妙，紧急伸进口袋掏了掏，奈何除了钥匙和手机，口袋里就剩了空气。于是凛捏着食指和大拇指递到小孩面前问道：“你要纸吗？” 小孩一脸疑惑地看向凛，脸上还挂着泪。 凛一本正经指着食指和大拇指捏着的地方道：“这是皇帝的新纸明白吗，只有聪明的小孩才能看到，所以你看得到还是看不到？” “大哥哥。” 小孩一边吸鼻子一边带着哭腔道：“我看过这个故事。妈妈告诉我那个皇帝是大傻瓜，所以大哥哥你也是傻瓜吗？” “……” 凛缓慢地把手收回口袋，平视前方斩钉截铁道：“不是！因为我也看不到。” * 听完小孩颠三倒四的，关于自己其实是为了一只很漂亮的蝴蝶所以离开了正在看手机的妈妈身边，走着走着路过一家烤肠的摊子，很想吃但是怕妈妈不给买，于是收起念头转身继续追寻蝴蝶，直到发现了这个公园，玩够了滑梯才发现自己迷路，又不敢随意乱走的故事后，凛不由得感叹道。 “你这不是知道不能随便乱走吗！” 小孩努力地摇摇头说：“但是妈妈陪我出来，本来就是为了完成老师布置的作业……” “什么啊，你老师叫你抓蝴蝶啊？” 小孩又努力摇头说：“老师叫我们抓昆虫。” 凛的头越听越疼，总觉得哪里不太对，伸手一把按住了小孩的头不让他摇。
“那你……抓蝴蝶去了？”
“对啊，因为它真的很漂亮，”小孩摊开手掌，在掌心点点画画，试图还原脑子里关于蝴蝶的印象，“它有黄色和黑色两种颜色，翅膀大大的，身上还有好多小圆点……” “等一下，”凛严肃叫停了小孩的描述，重新问道，“所以你为什么乱走？” “我没有乱走。”小孩一口咬定。 “你不是抓蝴蝶的时候乱走了吗？” “但是那个时候我是在完成作业呀？” “可是你离开了妈妈的身边，还走丢了。” “但是我就呆在这里，没有乱走啊？” “……”
凛面无表情地盯着小孩看了一会儿，忽然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而后指着前方大声道：“那我们还是去吃夜宵吧！” 小孩连忙跟着站了起来：“那我……” “也去吃夜宵！”凛说着就上手抓住了小孩的手臂往前走去，“刚好想吃煲仔饭了，我去问问老板自带材料能不能打折。” “大哥哥。” 小孩露出了与刚刚看皇帝的新纸一样的表情，一边跟着凛走一边认真说道：“我妈妈会煮煲仔饭，我以前还在旁边跟着看了是怎么煮的，所以……” 凛停下脚步，看着小孩的眼睛真挚问道：“所以你要吃烤肠吗？” 哎呀，现在的小孩可真难骗。 * 本来走在路上还在犹豫要不要吃烤肠，因为妈妈告诉过他不可以随便吃陌生人的东西，特别是外面的东西，不卫生。 但到了烤肠摊的面前，闻到烤肠的香气后，小孩彻底将这些话语抛在了脑后，张开双臂便扒住了凛的腿，他仰起头，用渴望的眼神盯住了凛。 凛被盯得浑身发毛，最后买了三根。 “为什么是三根？”小孩一边在属于自己的烤肠上留下小小的牙印，一边好奇地看着一手拿一根的凛。
凛看着小孩，在烤肠上咬了一大口后才理直气壮道：“因为你哥哥我一人吃两根。” “哦————”小孩没说什么，又低下头认真吃东西。 “那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在这里？” 没地街边方坐，凛便拉着小孩坐到了路边的石墩子上，一大一小一人坐一个，边吃烤肠边看夜晚路上经过的车。这么看倒也别有一番滋味，虽然没有在楼上看的那样漂亮，凛用手腕调整了一下鸭舌帽的位置，让视野变大了些。 “因为大哥哥看上去不像是走丢的呀。” “为什么？”凛突然有些好奇。也许是期待童言无忌，也许只是无聊。 “为什么吗？”小孩看着天思考了一会儿才伸着食指迟疑道，“因为大哥哥……没有哭？” “嗯，还有呢？”凛认真地看着小孩，脑子里闪过那些落在满是族人血的手掌心的泪。 “还有，还有……”小孩眼睛一亮，伸出擦了鼻涕和泪的袖子道，“还有大哥哥看上去比较干净！” 满身都淌着血，大大小小的伤口不计其数，还有燃烧爆炸产生的灰尘与黑烟，以及被追杀者刺烂的衣服。 “那还有吗？”凛追问道。 “嗯……还有大哥哥比较镇定？不像我，因为害怕哭了好久好久，最后才听到大哥哥的脚步声，才遇到大哥哥。” 颤抖的手，拼命屏住的呼吸，蜷成一团的身体，狭小的空间，与自己一门之隔的追杀者，还有剧烈跳动的心脏。 “没错！”凛打了个响指，伸手在小孩的头上揉了揉，笑着道，“全都答对啦，为了奖励你，我决定口头夸夸你。” 小孩举起双手欢呼道：“好诶！” 不过那都已经是过去了，现在的他活得很好。 *
最后，等小孩吃完烤肠，凛才想起来要替小孩打个电话告诉妈妈。妈妈急急忙忙赶过来的时候，一看见孩子就哭了，一边抱在怀里哭一边骂。 “说了让你别乱走别乱走，妈妈低头处理一下工作，你就走到这么远的地方去，要是真的被坏人拐走了，你要妈妈怎么办啊……” 凛站在一边双手插兜踢石子儿，假装看不见也听不到。因为忘了第一时间通知家长确实是他的锅。但被小孩妈妈红着眼强硬塞现金的时候他又没法装作不知道了。 “哎不是，我只是顺手帮了你们家小孩一下，没必要我说真的，我也不会收的。” “但是我真的特别特别感激你，如果不是你帮忙，我今天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所以你一定要收下！” “那您就是想让我良心过不去了，”凛使出大招，一脸正直道，“您要是真的感激我，其实能看到他安全回家我就已经很满足了，真的，收钱反而会让我觉得良心不安……” “那你有忌口吗？”小孩妈妈突然停止了拉扯，打开了随身携带的挎包。 * “大哥哥再见！”小孩坐在妈妈的车上笑着挥手，想了想又接了一句，“下次我请你吃妈妈做的煲仔饭，你一定要来啊！” 凛脸上挂着笑，也跟着挥手，手里还拿着一盒小孩妈妈塞过来的自家做的食物，心里满满当当的。
至于饥饿感，早在和小孩拉扯的时候被填满了。 凛明白这是什么造成的饥饿感，所以解决起来说难也难，说不难其实也不难，只是半夜的时候确实会难点，因为找不到人。 凛站在原地又看了一会儿，直到彻底看不到那对母子的身影之后才转身往回走。路灯依旧明明暗暗，困意却如气泡般开始渐渐地浮出水面，稳定而安静地漂浮着，让凛感到异常的舒适。 不过凛并不排斥这种饥饿感，尽管解决这种饥饿感需要脱离独处的状态，转而去接纳外界不稳定的事物。但行走在人群中，置身于烟火里的时候，总会让凛有一种像是把心泡在温水里的感觉一样，温暖，宁静，暴躁的情绪与压力也会因此而得到别样的安抚，如同被熨平了一般。 所以凛没什么理由去讨厌这样的饥饿感，相反，他还挺喜欢的。 “嗯————”
凛走在路上，不由自主地伸了个懒腰，单手掩着嘴打完哈欠，又自言自语道：“回家得先把这盒吃的放在冰箱里，再去洗个澡，就可以睡觉了……” end 题外话： 不会起标题真的很伤脑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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